同凤阁鸾台平章事

悄悄咪咪把简介改了……同人这种东西,果然只有搞一次和无数次

【大宋少年志/全员有】平生事·天上篇(二)

前一章主宽辛,这一章主牙印(重点!),下一章可能主简景

ooc预警!!

平生事(一)  平生事(二)  平生事(三)

平生事·天上篇

天上篇(二)

昆仑山上未有这么热闹之前,衙内还是个四处寻花问柳的浪荡子,孔雀本性不加禁锢,一天到晚想着小娘子小娘子……

偏偏他还是个外来的和尚。

 

衙内虽然穿金戴银,纨绔的从头到脚,但本质神圣,当初听闻北冥有龙作乱,王宽这么随口提了一下,他就整整衣冠,拿出看家的本事决定度化黑龙——然而被黑龙卷入水中,差点没淹死。

 

后来赵简曾问过王宽,引衙内去见薛映是否故意,王宽这天机卖弄的可以,只说了一句,“世间万物,互有生克,缘分而已。”

 

缘你个大头鬼,赵简觉得自家粉嫩小白菜被鸟啃了。

 

北冥之上,水平如镜,衙内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张桌子,整块汉白玉雕成,能够浮在水面上纹丝不动。

桌子后一轮硕大的月亮,昏黄的月光随四时有些变化,今日发暗,落在北冥深渊中呈一线,仿佛完整的瞳孔。

 

衙内坐在石桌子上,手里拿着鱼竿,半塌着腰,正在没正行的钓鱼。

 

北冥之渊有龙神,所以诸鱼有灵,别说这样悬空的鱼饵,就是衙内绑了自己勾引一下,都不见得有鱼愿意出水。

 

月光粼粼,衙内钓鱼才两个眨眼,他已经坐不住,开始敲着石桌子念,“薛映,你出来吧,我错了行不行?我哪知道龙也蜕皮,你还是人形蜕……”

 

话没说完,水光如刀,“笃”的一声擦过衙内头皮,扎在石桌中。

水随聚随消,转眼又顺着刀痕汇入深渊中。

 

薛映不常发怒,或是发怒时不爱说话,他年纪虽大,但声音很奶,急起来甚至有鼻音,还不如直接动手,更有威慑力。

 

“你看到什么了?”薛映黑着脸,顿一顿又道,“不许说。”

 

衙内灵巧的舌头中途拐弯,差点闪到。

 

“薛映啊,我有个朋友做了件错事,”衙内转眼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薛映自己,“现在他知道错了,我觉得该被原谅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 

薛映确认这只孔雀脑子有坑。

 

 

北冥在三十三天上,水深千百尺,即便月光好时也难以将这方水沁透,表面一层浅淡的蓝下仍是郁郁的浓黑……只是北冥之畔有月,之下有人间,正是上元好风景。

 

炸开的焰火在水中形成自下而上的倒影,黑龙的瞳孔微微颤动着,当中一抹尚未熄灭的花火,衙内其它不行,唯有这点细腻心思。

“怎么?你喜欢烟花。”

 

“不喜欢。”薛映拒绝的很快

 

“走走走,带你去看烟花。”衙内根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“你这么老宅着不行,不长个子。”

 

薛映后槽牙都给碾碎了。

 

薛映喜欢的并不是烟火,他喜欢世间一切亮堂的东西,譬如北冥上这轮圆月,再譬如王宽以及眼前这只绿毛孔雀。

 

祖龙的双眼中生出了日月,这对日月却教他永远闭上眼睛,否则便是赤地千里,洪水滔滔……千万存亡寄放在神明一念之间,也不知神明是造了哪门子孽,仁厚些的死命牺牲,任性些的就十恶不赦。

 

薛映这双眼睛黑暗中呆了许久,直到王宽取了云霓为纱,挡在薛映的双眸前,说一声,“到时候便会脱落。”

万物都在朦胧的云霓之后,暗一些的就死活看不清,直接导致了这双眼睛的趋光性。

 

薛映很少去凡间,北冥水中养恶鬼,他有自己的使命。

直到后来小景造樊笼于人世之下,王宽与赵简联手,引北冥百丈水落,卷席恶鬼成地底川河,曰“黄泉”,自此后,北冥当中才有生灵,为天下鱼种。

 

不过“自闭”的毛病薛映打小就已经落下了,即便北冥不再需要看守,他还是兢兢业业的呆在里面,谁也撬不动……

 

人间上元节,临傍晚时才算真正热闹起来。

天气微凉,贴地生薄雾,冷素素的白色映着万家灯火,在热闹之上又裹一层难以言喻的淡漠,薛映忽然置身其中,这世间光景也不排斥,广袤山河便在这时向薛映涌来,竭尽全力托起巨龙神魂。

 

薛映沉默半晌,忽然半蹲下来,对脚下黄土道,“多谢。”

 

“我都说了,你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,”衙内双手枕在脑后,走路姿势拽的二五八万,“天地开辟这么多年,强大富硕远非昔日可比,北冥君看个花灯就能压塌地面一角,那也忒没出息了。”

 

这句话前半段是王宽教给衙内的,后半段是他自己领悟出来的……除了听起来像骂人,倒也没什么不对。

 

薛映又在地上踩了踩,踩得黄土有些泛起,在薄雾之下形成颗粒状的影子。

千年前,这山河尚且脆弱,需要精心呵护,薛映常常连爪子都不敢动,谁曾想千年之后,皇天后土竟能敞开胸怀,在这繁荣之处包容自己。

 

物是人非谈不上,薛映抬眼往花灯深处看过去,恰逢衙内回头,登徒浪子笑得无比荡漾,“被我拉下凡不亏吧……所以那事儿你能原谅我了吗?”

 

“不亏,不能。”薛映老实孩子,言简意赅。

 

衙内也不泄气,“那行,我再努力努力。”

他实在很会自来熟,半晌功夫靠着三百两银票,跟卖花灯的老板聊得火热,一边将铺子盘了下来,一边催促老板,“行了,灯也卖了,铺子也没了,赶紧回家去吧。”

 

“可是……”老板为难。

“六百两银票够不够?一千两?一千五百两?”衙内嘚嘚瑟瑟,满天撒钱。

“够,够了。”老板麻溜地收拾东西,“本来想告诉公子,我这摊不值三百两,但公子实在有钱,我再摇两次头,怕是整条街的花灯都保不住了……就此告辞,没钱再会。”

 

老板看起来三十开外文人模样,这腿脚却利落的很,卷银票回家的速度风卷残云。

 

那些银票上有光,旁人看不清,却能透过薛印眼前的薄纱透进来,随着银票入怀,捆绑在花灯老板身上的因果线寸寸皲裂,没入黄土之中。

 

薛映皱眉:“你干了什么?”

 

衙内的手轻轻一挽,将空气中漂浮的浊气吞入腹内,“我来解决报应啊。”

他正经起来也不怎么样,两侧酒窝深陷下去,有种不知愁滋味的郎当与快乐,连“解决报应”这种话,都说的仿佛隔天请你喝茶。

 

“他上辈子抛妻弃子,这辈子注定亲缘淡薄,你又何必……”薛映话未说完,掌心中就被衙内塞进了一盅莲花灯。

 

衙内骄奢淫逸中长大,诸佛护佑,别的不行,审美一等一,莲花灯是纸糊的,月白色,薄如蝉翼,点亮蜡烛时仍然有些泛青,烛火焰上是重叠的三层瓣,原先是闭合的,受热微微张开,形成一个圆满的花苞。

 

“他上辈子怎么死的?”衙内问。

 

“万箭穿心,无尸无骸。”薛映仿佛一块坚冰,这种话出口,也没有丝毫动摇。

 

“那就得了,”衙内伸手,在莲花灯上点过,纯白的花瓣游走金光,勾勒出细致精密的纹路,“前世因果已了,此生何必苛责。”

 

“……王宽教的?”薛映沉默一阵问。

 

衙内:“我就不能说出这样的话?”

 

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,衙内“嘿嘿”笑了两声,“王宽教的。”

 

大孔雀明王的羽翼随着成形的莲花灯,在月光下露出端倪,衙内身后绵延百里的灯火悉数黯淡,他仿佛成了天地间唯一的“归”与“来”。

 

衙内伸手戳了戳薛映,“你快去河边把灯放了……”

 

“为什么?”薛映微微眯着眼睛。

 

“这灯能飘到我那儿,等我捡起来时,就欠你一个愿望。”衙内神神秘秘,“向我许愿特别特别灵,尤其是富贵荣华。”

 

薛映忽然两指一捻,将灯芯捻灭,“我不缺这些。”

 

衙内泄气的整个人都有些蔫,过一会儿,薛映又道,“哪里看灯最热闹?”

 

“桥!白鹭桥上看花灯!”衙内瞬间抖落一身丧,“走走走,我带你去!”

 

人间的灯往天上去,昆仑顶晕染着昏黄的烛光,连素净的雪都温柔下来,王宽背着手站在松树下,低声读那些时不时重复的愿望。

 

白色的云霓忽然随风从千里之外飘来,落入王宽手心中——云霓已解,必有人能引着薛映祸害无穷的目光,造化玄妙,到底一物降一物。

 

寂静的昆仑山上传来踩雪声,灯光与山峰的边缘,元仲辛正冒出一个脑袋尖……

评论(24)

热度(607)

  1. 共1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